曾泽生起义后才知,自己信任的副师长竟然事先告密,惊出一身冷汗
1948年10月,长春城内,国民党第60军军长曾泽生正在筹谋起义。
他以为,一切都在掌控之中:师部密谋妥帖,军心基本稳定,敌情亦被封锁。
但他没想到,自己曾经最信任的副师长竟然事先高密,而他直到起以后才知道,惊出一身冷汗。
这个副师长是谁?他告密后又如何了?
军心浮动
1948年的长春城外,东北野战军的包围圈越收越紧;城内,国民党第60军的防线却越拉越松。
“援军什么时候来?”这是士兵嘴边最常问的问题,也是曾泽生最怕听到的句子。
自锦州失守的消息传来后,卫立煌电令“固守待援”,老蒋也一再强调“长春不可弃”,可他清楚,自己分明已经成为弃子。
展开剩余90%第60军自入东北以来,几乎场场硬仗,海龙、吉林、辽源……部下浴血奋战,却换来的只是节节败退。
部队已从昔日的六万锐兵,打到如今不足三万,口粮也已经剩余不多。
而广播里反复播放的是“东北野战军政治部”的劝降通告,承诺凡起义将领,一律保留军衔待遇,原地整编。
“我不能让这些弟兄白死。”他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。
此时的长春,城内共驻有三支主力部队:暂编21师、182师和52师,前两支是他嫡系,第三支却是老蒋派来监督他的“眼线”。
他先找的是暂编21师师长陇耀,这个云南老乡出身于龙云旧部,骨子里倔,但对曾泽生颇有敬意。
曾泽生约他在军部的后花园见面,开门见山:“老陇,国军这条船快沉了。”
陇耀抬头看了他一眼,没有出声,曾泽生又递上一支烟,继续说道:“咱们都打了一辈子仗,不想死在内战里,共产党讲究统一战线,我想……另寻出路。”
话音落下,陇耀沉默片刻,缓缓吐出一口烟:“蒋家那帮嫡系看不起我们滇军,早就恨得牙痒,我跟你走。”
曾泽生终于松了口气,搞定陇耀,他又马不停蹄地去找182师师长白肇学。
白肇学是个书生气浓的军人,性格温和,当听到“起义”二字时,他轻轻摇头:“我见得太多了,今天打明天降,生生死死,真不想再折腾。”
“你不为自己想,也得为士兵想啊。”曾泽生拍着他的肩膀,声音低沉,“再守下去,饿死的不是一个两个,是几千人!”
白肇学眼神闪烁,终于叹道:“要起,也要讲个理由,为了百姓,为了活命。”
“你放心。”曾泽生点头,“咱是救人,不是叛国。”
到这一步,暂编21师与182师的态度算是稳了下来,但真正的难关,是52师。
这支部队原是军统改编,内部特务众多,师长李嵩与副师长欧阳午都出身黄埔六期,对蒋氏极为忠心,更糟糕的是,他们就驻扎在21师与182师之间,一旦起义消息走漏,60军将腹背受敌。
铁腕行动
曾泽生想来想去,决定施“钳形攻势”:先稳住外壳,再切断神经,最后一击致命。
第一步,是稳住表面,他主动邀请李嵩赴军部“会餐”,理由很正当:军中久困,鼓舞士气。
那天晚上,军部食堂格外热闹,几个炊事兵熬出鸡汤,又烙了几张薄饼,甚至从干部伙食中分出一瓶米酒。
李嵩坐在主位,面色冷峻,言辞谨慎,一口一个“坚守到底”,语中带刺,却也没说破。
曾泽生始终保持微笑,频频举杯:“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嘛,如今大家同在一座城里,也是一种缘分。”
他像个大哥在劝晚辈,说得亲切却不亲密,分寸拿捏得刚刚好。
第二步,是切断骨干,起义前夜,他以“紧急作战会议”为由,点名召集52师数名营连以上军官前来军部。
会场设在一处老旧指挥所,房门一锁,电话一断,十余名军官便“暂时失联”。
同时,他命令宪兵封锁52师与外界联络通道,断绝电台、削弱指令,整个师的神经中枢在不动声色中被悄然截断。
到了关键的第三步,必须一击必中,10月17日清晨,天还未亮,曾泽生亲率宪兵连,直扑52师师部驻地。
院内岗哨刚交班,士兵还在迷糊之中,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宪兵如同潮水般冲入大门,几秒内控制各个出入口,随后稳准狠地将李嵩从床上拖了出来。
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李嵩怒吼着挣扎,但很快被五花大绑,嘴上塞了毛巾,压在门廊下的地砖上。
几分钟后,副师长欧阳午也被从后院带走,欧阳午犹豫片刻,露出一个勉强的笑:“我理解您的决策。”
偷偷告密
10月17日凌晨,曾泽生的铁腕行动一气呵成,52师的师长李嵩被扣,军权归一,表面上风平浪静。
可是,就在表面的平静之下,一颗险些炸毁全局的暗雷,正悄悄埋下,那个人,正是副师长欧阳午。
他太清楚自己手里那些“功绩”的分量,他曾带兵围剿游击队,也曾参与“肃共”行动。
他觉得,自己一旦落到共产党手里,绝对没有好下场,于是,他拿出私藏的联络设备,拨通了郑洞国的频率。
“报告郑副总司令,60军……叛变了,军长曾泽生扣押李嵩师长,密谋投共,计划今晚起义!请求立即下令逮捕曾泽生!”
电波的另一头,郑洞国沉默了足足十秒:“你说曾泽生要起义?”
欧阳午一边擦汗,一边咬牙坚持:“是的,我亲眼所见,他已控制师部,恐怕今晚动手!”
郑洞国半信半疑,自辽沈战役开打以来,他已经接到过无数“谣报”。
况且,他与曾泽生共事多年,知道那人谨慎老成,不像是轻易反水的人。
更何况,52师与60军素有嫌隙,就在不久前,东北“剿总”给52师空投的一批装备,被风吹偏方向,落进了60军阵地。
曾泽生装作不知,将其分给了自己的21师与182师,后来52师闹到郑洞国那里,硬把装备要了回来,这件事闹得满军皆知。
郑洞国心想:这欧阳午怕是借机报复,于是他淡淡地回道:“消息我收到了,你先稳住部队,等待命令。”
话音一落,电波中只剩下“滋滋”的杂音,欧阳午愣在原地,他等啊等,始终没等到回信。
他知道,郑洞国不信他,既然如此,他还不如跟着起义,于是次日清晨,他亲自召集52师营长开会:“根据军长指示,全体部队编入第60军统一行动,遵从起义部署。”
风波落定
三天后,长春城内炮火停歇,曾泽生率全军起义成功,郑洞国的新七军亦在绝望中放下武器,宣告投降,整个东北战局至此逆转。
起义后第三天,东北野战军为原国民党起义官兵设立集中整训营,统一组织政治学习,曾泽生与部属一道,脱下旧军装,换上中共军帽。
后来在一次集中学习讨论会上,一名青年干部发言时无意提起:“有个叫欧阳午的,起义前夕曾私通敌人,被‘剿总’抛弃,自己留了条命……”
话音刚落,会场一片沉寂,曾泽生原本正在翻笔记,听到“欧阳午”三字时,眉头骤然一紧,抬起头来。
“你再说一遍,谁告的密?”他语调平稳,却透着一股极冷的寒意。
青年干部低头翻笔记:“报告,是有档案记录,欧阳午在10月16日晚上,使用非法电台,向郑洞国发报,说军长将起义。”
“当时有人知道吗?”
“没人信,他电报发出去后,郑洞国未回信,后来文件上批注:‘内容夸张,或为内斗,慎信。’”
曾泽生听完,久久无语,那一刻,他不是愤怒,而是后怕,甚至惊出一身冷汗。
后怕于自己信错了人,后怕于整个布局几乎功亏一篑,后怕于那场赌命的局里,居然藏着一颗自己没看见的暗雷。
第二天,他在整训课上提笔写下检讨报告,自请组织审查当时判断失误的责任,东北局领导批示:“起义成功已定,误信之事,不追究,警惕教训,可记。”
欧阳午此后被转入东北军政大学改造,身份从副师长降为普通学员,他在自述中承认:“因怕被清算,遂起异心,妄图以忠诚邀功,未果。”
1955年,曾泽生被授予中将军衔,成为起义将领中军衔最高者之一,而欧阳午,则早已被调往地方,低调任职,从此再未出现在公众视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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